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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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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銘霄抱著陸沅沅回別墅時,欒承和章粼粼正好一同來別墅匯報工作,兩位老總在工作日翹班去陪孩子實在叫人震驚。

“老板。”欒承上前打招呼,立馬被霍銘霄橫了一記眼刀,欒承看明白了,他這個沒眼力見的下屬耽誤父女倆溫馨一刻了。

可是,父女倆?

疑惑的眼神再次移到陸鳶那邊,她不好意思的笑笑,在後頭跟他解釋,“欒助理,有什麽急事要處理嗎?”

欒承眸光暗下去,話到了嘴邊,搖頭。

陸鳶也看明白了,“你不妨再等十來分鐘,待會霍總下來再跟你詳談。”

“好。”欒承給章粼粼使眼色,她卻自顧自將整理好的資料遞給了陸鳶,欒承就沒見過這麽軸的下屬,差點想敲上她腦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鐵面無情的東西。

陸鳶似乎是習慣了,接過去資料,反問一句,“是顧氏的邀請?”

“顧總親自發的邀請函,說下周務必要與您在溫泉度假村見面。”

欒承聽到“度假村”幾個字,心下了然,避開了她們走到院子裏抽煙,陸鳶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再對章粼粼囑咐,“黑龍山的項目陸氏有投資,顧氏既然約了那就去吧,幫我選幾樣禮物到時候送給顧總剛出生的小女兒。”

“明白。”章粼粼匯報完就要走,路過欒承身邊,他一支煙還沒抽上兩口,他擡頭看了一下,章粼粼又退回來,欒承剛吐出一層煙霧,盡數吹在章粼粼面上,她滿是嫌棄的盯著他,“欒承,我要是你,現在就走。”

“啊?”他沒搞明白,“我這不等我老板。”

章粼粼歪了歪嘴,送出一個嘲諷的冷笑,“還不明白?就你這腦容量怎麽當的助理,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感情正在升溫,沒空理你?”

“……哈?”欒承煙也不抽了,就只顧著她那句“腦容量”,咋滴,他腦容量怎麽不夠了,她是他腦子裏的蟲啊,知道的這麽清楚?

章粼粼將眼鏡拉下來,松了口氣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我。”

平時見章粼粼完全是教導主任似的語氣,連裝扮也很頑固嚴肅,但此刻卸下眼鏡,一縷碎發隨風飄動,竟將那股沈悶沖散了去,多了幾分靈動可愛。

“我怎麽想?”欒承走向她,眼神裏多了些細微的沖動,“或者,你希望我怎麽想?”

“第八夜,去不去?”她做著邀請,他哪有拒絕的道理。

兩人一拍即合,車開的比誰都快。

霍銘霄在露臺上看他倆離去,笑出聲來。

陸鳶正走到臥室,沖他喊:“你笑什麽?過來幫我一把。”

“來了。”霍銘霄關上窗簾說,“欒承有克星了,不知道怎麽就被章粼粼吃得死死的。”

陸鳶是想讓他幫著拉裙子背後的拉鏈,隨即反駁,“章粼粼漂亮又有能力,她只是隱藏的很好,我看欒承倒是跟他老板一樣,貪戀美色受不了誘惑。”

“嘿,你這是罵我還是誇你呢?”霍銘霄替她拉下拉鏈,手也跟著不規矩起來,從肩頭往下滑,一再按到了她的腰窩上,“嗯?霍太太,又在誘惑我。”

“誰誘惑你,霍銘霄,你好好說話。”陸鳶打掉他的手,霍銘霄再找機會摟住她,將人帶著整個摔在床丨上,軟乎乎的床墊陷下去,陸鳶卡在腰上的裙子露了一半。

“幹嘛呀!”陸鳶推他,那怎麽能推得動,像是一座山一樣沈沈地壓住她。

霍銘霄就愛鬧她,一下又一下啄她的嘴,他光笑著不說話,而後就聽到陸沅沅的哭鬧聲。

陸鳶推開他起了身,“我去看看。”

霍銘霄故意沒攔她,只有在陸沅沅的份上說什麽都不能跟她硬碰硬,順著一切都好說。

他躺在床上解襯衫扣子,出去沒一分鐘的陸鳶返回來,無可奈何的說道:“這下好了,她現在都不要我哄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霍銘霄多少猜出點名堂,當即起身,又將扣子扣回去,穿戴整齊往屋外走,“我說什麽來著,這一聲‘爸爸’可沒白叫,沅沅寶貝,乖著呢。”

話都被他說了,陸鳶在後面跟著,看陸沅沅跟霍銘霄撒嬌,那架勢沒五百年的功底很難達成。

直到霍銘霄說了好幾個故事哄沅沅睡著後,他才輕手輕腳關上房門,出來就見陸鳶,她送來一杯紅酒,“潤潤嗓子。”

霍銘霄一口氣灌完,堪稱豪飲,然後就著那點紅酒味吻上陸鳶的唇。

“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一人拉扯她到這麽大。”

陸鳶一時失神,過往經歷不想提了,“不是我一個人,幫我的人很多,但孩子鬧起來也沒有辦法,只能細心管仔細教。”

霍銘霄對她發出強烈的誇讚,雙手揉在她肩上,“你累不累?”

“玩了一天是有點累。”脖子酸酸的,小腿也脹痛,出去陪玩竟然比坐在辦公室還累。

“既然累了,我給你按摩吧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陸鳶回得爽快,等霍銘霄拿出精油,點上香薰蠟燭,下一秒,陸鳶往沙發內縮起腿,卻被霍銘霄長手拽起腳踝,一根長羽毛撓在她腳心,“呃……”陸鳶咬住下唇,蹬了他一腳,霍銘霄拿捏的很穩,她相當於是白掙紮了。

“你做什麽呢?”

霍銘霄眸色暗了暗,長羽毛順著她的小腿往上滑,陸鳶手心拽緊,壓低嗓音說:“別撓了,我癢。”

“哪裏癢?”霍銘霄的手猶如按在尊貴琴鍵上,一按下去便能成就一首美妙的曲子,“阿鳶,給你按按就不癢了。”

那是一種奇異到腳趾頭都抓緊的酥麻感,陸鳶弓著身體,脖頸兒繃直,她想總有一天要“死”在他手裏。

或許,她已經“死”過好幾回了。

情丨欲讓人蒙蔽心智,她早已醉生夢死。

一周後,前往玉城黑龍山的溫泉度假山莊。

陸氏與顧氏淵源深厚,早些年的恩怨散去,唯有靠後輩的聯姻不斷的加持兩族的關系。

這事在霍銘霄聽來簡直匪夷所思,“都什麽年代了,還有‘父債子償’的說法嗎?”

陸鳶知曉他會有這種反應,安撫他,“也不能全是這個意思,但圈子裏的朋友大多都是這種情況,你應該明白聯姻不止是聯姻,而是利益的羈絆。所以顧總的二女兒雖然還在上高中,但已經和我弟弟許下婚約,等她成年後就進行訂婚儀式。”

“無語。”霍銘霄扶額笑道,“你們真頑固不化。”

陸鳶也很無奈,“外人看是美滿,自己看覺得無常,我們不也是這樣嗎?”

“誰跟他們一樣,我們好著呢。”霍銘霄不停的親吻她唇角,欲要將他們劃清界限,“我想起來了,顧家可有兒子?”

“有一個年齡相仿的。”

“幸好幸好。”霍銘霄抱緊了她,“如果不是嫁給了我,那你得嫁給顧氏了,阿鳶,幸好幸好。”

抱著她儼然有了一種失而覆得的感覺。

陸鳶才不會嫁給顧氏,她的婚姻無人可以做主,除了她自己。退一萬步來說,就算與顧氏有了婚約,她也一定會逃,然後逃到港城,來到霍銘霄身邊,這樣一來,故事的開頭又會是一樣的,接下來的發展一定會如她願。

黑龍山是全國有名的景區,顧氏開發了山腰的風景,辟出一塊地做溫泉度假村,每年的盈利十分可觀,從陸氏每年的分紅可以看出來顧總的商業能力和獨一無二的眼光。

車開上入口,沿著旋轉的山道上去,陸鳶接到了陸沅沅的語音。

奶聲奶氣的怪陸鳶為什麽不帶她一起去,後來還是霍銘霄給哄好了。

陸鳶吃味,“她現在可真聽你的話。”

霍銘霄得意道:“吃醋了?霍太太,女兒的醋可不興吃啊!”

“貧嘴。”

“是,也就嘴上功夫了得。”霍銘霄不怕熱的拱在她身側,“我的本事,阿鳶難道不知?”

縱然是一句平常話,也能讓他說得臉紅耳熱,聽得心猿意馬。

此次前去黑龍山,是顧總親自邀約,這說明不僅僅是見個面那樣簡單,果然接風宴上,主桌有好幾位時常出現在屏幕裏令人眼熟的領導。

陸鳶將霍銘霄介紹給顧總,隨後落座。

霍銘霄小聲與她道:“場面相當壯觀,你來之前預料到沒?”

“顧總有心讓我們參與其中,自然有他的道理,但他也知曉我的性子,如果早知道是這個場面,我也不會來了。”

“明白了,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來,看來顧總是遇到不可說的麻煩了。”

陸鳶只吃菜,不打算深究對方的真實目的,反正來了度假山莊,生意上的事要談,溫泉也要泡,否則白來一趟。

當晚,兩人一同去往湯池。

霍銘霄臨時接了欒承的電話,陸鳶想著反正也是單獨泡,隨後自己去了女湯池。

但女湯池人很多,陸鳶不想與那麽多人一起,隨即出去想讓經理給她尋個單獨的溫泉池,結果在返回的走廊裏,看見霍銘霄跟一個長發女人拉扯。

女人說什麽要走,霍銘霄怒氣沖沖攔住她,兩人離得不算太近,背過身去,話語就聽不太清了。

後來女人跑了,霍銘霄在原地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
陸鳶手機在震動。

“餵……”

“陸鳶,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得先回房間,你泡好了我來接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他打給了陸鳶,返回的方向卻不是住處,而是跟隨女人的身影離開了。

經理帶她去單獨的溫泉池。

陸鳶想了會,拒絕,“我有點不舒服,不泡了。”

經理還未說話,身旁走來一個高個子男人,他搶了先道:“既然陸總不要,不如給我吧。”

陸鳶轉身看去,那人向她溫和笑笑,再聽經理開口說:“煩請霍先生跟我來。”

又是一個霍先生。

港城姓霍的很多,但現下不受歡迎的只有一個霍銘霄,而眼前這位霍先生就是二房最受歡迎的長子霍林璋,算起來都是一家人。

“霍總……”

“見外了不是,堂弟媳。”

有時候稱呼也挺見外,畢竟他們還算生疏。

他說到這份上,再生疏也得說起自家話,陸鳶面露淺笑,喊他一聲,“堂哥,沒想到你也在這。”

“晚上剛到的,和我女朋友一起,她跟銘霄也認得,以前上同一所大學,關系還算不錯。”霍林璋向四周看看,“怎麽就你一人,不見銘霄?”

“我也在找他。”陸鳶好似看破了他,又沒看完全,她在這裏呆了多久,霍林璋又是何時出現,走廊就這一條道,想必他也在身後看見了霍銘霄和一個女人糾纏。

霍林璋話裏有話,點到為止。

陸鳶信或者不信全在她一念之間。

“陸總真不泡溫泉?”他這人的分寸著實不討喜,稱呼轉換的太快,稍不留意就會鉆了他的道。

陸鳶搖頭,“我先回了,霍總請隨意。”

霍林璋側身讓開,陸鳶腳下打滑差點摔在他跟前,幸而霍林璋攔腰抱住她,陸鳶才沒那樣狼狽。

“小心些,來往水漬多,註意腳下安全。”

霍林璋還算紳士,即便是扶著也用了紳士手,等她站穩又立馬抽手,陸鳶對這樣的小細節很敏感,擡頭時神色緩和不少,“多謝。”

霍林璋對她點頭,在她離去前忽然提到了霍言驍。

“有一年冬至,我去金城劇場看他的演出,《西林的秘密》最後一場竟然多加了一幕番外,我與在座的觀眾同為好奇,本該悲劇結尾卻在幻想的情節裏給予一場大圓滿結局。後來言驍回到港城,我又與他見過幾面,半年後再見卻是在金城的墓園。”

霍林璋停了幾秒,背對她,聲音沈沈:“也許他知道那會是他最後一場戲,任性的加入一場大圓滿,這樣他的人生是不是也算圓滿呢。”

無人應,然而那些話已經深深烙印在陸鳶心裏。

《西林的秘密》是他的秘密,也是陸鳶第一次出演的劇目。

她還記得霍言驍對她投來讚許的目光,就是因為這一眼深情,陸鳶頭也不回的去了港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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